4)三十三:浮槎_画妖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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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窘,庆祝笔君化形的宴会里,酒肉只是零星,于是妖怪们吃得极其珍惜,连半点油星子都不放过,青夜叉为了舔净瓮中残酒,整个脑袋钻进去,竟被困在其中,被赤夜叉拔了半天才脱身。

  宴后,李蝉便独自进了书房。今日为笔君画成人身,他本耗神甚剧,没了半点提笔的心思。但在大相国寺外,笔君的一席话,又让他有了些领悟,铺纸磨墨,对着烛光,自画了一幅图,末了,在纸侧题下“李浮槎”三字。

  夜色正浓,棋亭里,佩阿侧目望着书房内的灯光,又低头看那棋盘,满盘白子中,独有天元落着一枚黑子。

  扫晴娘在亭边问道:“阿郎今日何不画些酒肉?难得的日子,大家却吃喝得不够尽兴。”

  “我倒也想动笔,只是恐惊天上人。”

  佩阿抬头,沿着棋亭的檐角望天,落雪的夜幕泛着灰色。

  ……

  数日过去,辛园雅集鬼图的流言与白微之的诗渐渐传入了市井中。

  雅集中的文人,大都不吝贬低那一诗一画,市井百姓虽也懂个合辙押韵,也读得出诗词是否朗朗上口。但听许多文人士子对白微之的诗不屑一顾,便也不敢觉得那是好诗了。

  直到某天,有一位北门学士读到此诗,大为称赞。与此同时,那雪衣娘夸赞好诗的传言,也在坊间流传开来。几天的功夫,百姓口中的风头便急剧调转,夸赞那灵丘鹤子果然不是摧眉折腰之辈。

  而那一幅鬼图,被收入了唐家之后,谁都不知道究竟画得怎样,市井中流传开的,只有对那黎州清陵李澹哗众取宠的评判。

  李蝉并不了解外界传言,只待在园中,除却修行,便是自画,与笔君探讨丹青之道。

  这期间,白微之来过一趟,邀请李蝉去赴诗会。他腰间又悬着一卷书,这回不是志怪,而是诗文。这位灵丘鹤子有个“日携一卷”的癖好,每日必读一卷书,来玉京结识的第一个人,便是某位兰台校书郎。

  李蝉正沉浸在作画中,婉拒了邀请,白微之只好告辞离去,约至下回。

  也正在这一日清晨,曾在辛园雅集上以一篇水上剑书力压诸生的均渚谢凝之,迈入了大相国寺。潘谷今年制出了六两紫玉光,三两已交由姜濡,送给了徐仲皓,谢凝之的来意,便是为了那剩下的三两。

  因那一篇水上剑书,谢凝之近来的名声十分响亮,坊间传言,谢凝之出生以后以后,先是用树枝在沙上写字,后来用水在桌上写,还曾在梨山学剑,用三尺清锋在石上书写,唯独不曾用墨在纸上写。这传言有些离奇,也正因此引得众人关注,这位惜墨君子求得墨仙人的宝墨,究竟能酿成何等惊世之作?

  谢凝之入大相国寺,自然得到了知客僧的殷勤接待,毕竟这位名人若能购得一尊佛像,请走一册经书,知客僧向人推荐经像时,就又有了一个有力的证据。上香的信众,亦好奇地想要见证惜墨君子求墨的珍贵时刻。

  于是,一大清早,便有乌泱泱的一大片人,聚向了寺南边的中兰院。

  ------题外话------

  有人会问为什么给吕紫镜画时能动笔?

  嗯,有原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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