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迎接她的是纪妧和纪初桃。
七年时间真的能改变许多,譬如她学会用虚伪的笑来掩饰一切,而纪妧忘记了该如何去微笑。
唯一不变的是纪初桃,及笄之年的姑娘,有着未经风霜的烂漫和单纯,干净得仿若琉璃秋水。
李烈作为质子,便交给纪姝看管。
这小子还在生气,又听不太懂中原话,整日独来独坐,越发沉默。只有见到纪姝与清秀的男侍饮酒调笑时,那淡褐色的眼睛里才会冒出些许隐忍的凶光。
质子的身份除了屈辱些,纪姝倒也不在物质上苛待他。闲来无事,李烈会在书房看书习字。
有次纪姝路过,又退了回来,摇着团扇倚在李烈身边看了眼,忽而道:“你握笔的姿势不对,应该这样。”
她从身后覆住李烈执笔的手,纠正他悬腕的姿势,一笔一划引导他描摹拓本上的正楷。
纪姝清楚地感受到李烈的身子僵了僵,亲昵了那么多次,她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。
“心悦君兮,君不知……你可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?”
纪姝轻轻笑着,在僵硬的异族男人耳畔呵气如兰,“这是我们中原的‘阿勒依’。”
李烈的笔尖一歪,在宣纸上画出一条歪歪扭扭的痕迹来。纪姝摇着扇,笑得很是恶劣。
……
大殷冬季比漠北湿寒,纪姝格外难熬。
夜里她饮了很多酒,烧了炭盆,可还是冻得打颤,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。正醉醺醺难熬之际,忽闻床帐外传来了男人的脚步声。
她意识模糊,只当是男侍前来服侍,打着颤痛楚道:“小柳儿,把手炉拿来……”
外面沉默了一会儿,脚步声离去又很快再次靠近,继而纱帐掀开,男人将温度刚好的手炉递了进来。
纪姝伸出一只冷白冰凉的手,却摸到了一截比手炉更温暖的腕子——那是异族男人特有的,麦色健康的手臂。
她不管不顾,贪恋地倚身上来,拥住了热度的来源,舒服地喟叹一声。
织着小辫的男人一僵,伸手来推,纪姝却是怎么也不肯松手。
“小畜生别动,我冷。”她颤抖道,仿佛呼吸都是带着霜气。
见她认出了自己,李烈不动了。寒冷的冬夜,唯有雪落的窸窣声。
人都是不知餍足的,得到了一点儿慰藉,便想要更多。
纪姝微凉的指尖上移,捧住了李烈的脸,而后循着他的气息,将自己的唇瓣轻轻印在了他唇上。
李烈的呼吸沉重起来,手臂青筋突起,既没推开她也不曾拥抱她。
纪姝笑着想,这小子到底能忍多久呢?
“小畜生,你怎的就不明白我的苦心?只有活着,才有希望。”她道。
“什么……意思?”李烈总算开口,用的竟是音调生疏古怪的汉话。
“你说呢?”
不知是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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