独孤极诊治完,由衷地感慨他这千疮百孔的身躯能活到现在,简直就是奇迹。
这话听得白婉棠心里不是滋味,把独孤极带回山洞,照顾得很是细心。
独孤极爱净,接受不了一身污秽地上床休息,也不她帮忙,强撑着自己去冲洗身子。
他一身白衣已破烂不堪,白婉棠便把新衣拿出来给他穿,等他洗完穿好里衣,将他扶上床,给他煎药,喂食喂。
今天是除夕,天色将黑的时候,便能看到内城上空一片烟花炫丽,光华几乎点亮了黑夜。
白婉棠想了想,还是扶他到洞口,和他互相依偎在同一被子里,隔着飘摇细雪看烟花。
他看不见,白婉棠就说给他听,时不时给他递颗糖,剥个花生。
独孤极对过年没什么兴致,但他记得她之前兴冲冲地想过年。
她口中描绘的和他一起过的年,绝非此刻这般冷清寂冷。
她做人的日子没有多少,待回去他就会把她变回物品,想到这段时间她对他也算尽心,于是他:“你买的烟花呢,拿出来放。”
白婉棠静了会儿,:“我以为你会没有心思过年。”
“你想过就过。”
白婉棠盯着他瞧了一会儿,笑起来,雀跃地跑去拿她为过年买的东西。
她拿来烟花,点燃后分他两根。
独孤极看不见,但他听见踩雪的声音,能感觉得到她在雪地里挥舞烟花,很是开心。
她在雪地里跑来跑去,时不时又跑回来抱一下他,给他吃颗糖,给他她温热的体温,然后又跑出去继续踩雪。
内城里的烟火逐渐平息。
但白婉棠这边却热闹起来。
她堆了很多巴掌大的小雪人,有卖东西的摊贩,还有逛街的大人小孩儿,坐在家里看电视的一家人……
这些雪人独孤极看不到,她就一个一个捧来让他一。
独孤极如今怕冷,她便握着他的手让他感受一下就行。
直到最后两个雪人,她:“左手的这个是你,右手的是我。”
他认真地了一下她右手的雪人,皱眉:“你长这样?”
圆滚滚的两个球。
白婉棠没忍住“噗嗤”笑出声,:“雪人都这样,不是我长这样。”
想了想,她将雪人放下,握住他的手上自己的脸。
不用她带着,他冰凉的手指便在她脸上细致地描摹她的样子。
慢慢地轻抚过她的眉眼,她的鼻尖,她的……他的指甲尖不经意地轻触到她的牙齿,指腹压在她的下上。
内城再次放起烟花,比先前还热闹。
隔了这么远,都能隐约能听见内城里妖魔们欢乐的嘶吼与大喊。
白婉棠盯着他的脸,有点愣怔地:“新年到了。”
“嗯。”
“新年快乐,白鹤。”
他指腹下,她的笑起来,说话间仿佛在一下又一下地品抿他的指尖。
热的气息慢慢包裹他的指尖,她和他俱是保持不动。
好一会儿,他慢慢继续往下,拂过她的下巴、下颚,颈间……至衣领处。
她:“以后我们一起过年,如果还下雪的话,就还堆这些小雪人来陪我们好不好?”
指下的她的皮肤,有点发热。
独孤极收手,无所谓地点头:“好。”
白婉棠笑起来,眉眼弯弯,扶他回山洞里。
他和她都穿了一身大红的新衣,山洞内昏黄的烛火映照着,仿佛一对穿喜服入洞房的新人。
白婉棠和他一起上床休息,脱了衣服,各盖一床被子,平躺着。
她吹了灯,望着漆黑的洞顶,:“我订的新衣服是红色的,很喜庆,很漂亮,你喜欢吗?”
黑暗中,独孤极皱眉。
他厌恶红色。
他沉默,只身上的寒意飘过来。
白婉棠手伸进他的被子里握紧他的手,“我很喜欢红色。”
独孤极依旧沉默,突然用力把她拽到自己怀里,极具侵略性地紧抱着她:“不喜欢红色。”
白婉棠顿时浑身僵,心跳一声大过一声,他的声音都有点被这心跳模糊。
独孤极感受到她的僵、她上升的体温,以为她反抗他,更加用力地抱紧她,:“像血。”
白婉棠心猛的一怔,眼前浮现出独孤极一次又一次为她而受重伤的画面,强烈的愧疚几乎将她淹没。
她伸出手抱紧他,把脸埋在他怀里:“好,以后不喜欢红色了。”
独孤极满意地了她的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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