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云雀看得云里雾里——但神识乱流里的走马灯是不受云雀控制的,她只能忍着心里的不适,看完这些莫名其妙又惹人发怵的画面。
色彩再一次坍弛、晕染、重聚,这一回画面突然明媚了起来,天穹上呈着好大一轮艳阳,树叶在烫人的天光里没精打采地卷起来。
云雀满头雾水地眨巴眨巴眼睛,接着瞳仁被骇得一
缩:“……”
这、这是怎么一回事?
她首先,看见了血。
白雪斋浸在粼粼的血红色里,长发散乱、珠钗一地,像是一只濒死的蝴蝶。“九霄环佩”弦断琴裂,几乎成了两截,佐证着她承受的攻击,到底有多么猛烈。
薄燐突然向前走了一步,云雀这才看见了一个小小男孩,仔细一认居然是幼年时的白潇辞,男孩也倒在血泊里,蜷成小小的一团。
薄燐显然是一眼认出了自己的师弟,下意识地出手去救,又随即意识到这是已经发生了的往事,尴尬地顿在了原地。
一旁的白家侍女跪坐在地,哀哀地哭道:“是铁相大人!是铁相大人要拿小少爷,说什么‘此子切不可留’,小姐不肯,便……”
其实不用她多说,薄远州也看见了。
铁相手提一柄乌金长/枪,枪尖泣血,杀气凛冽。
老人正巍立在不远处,沉默地对上了薄远州血红色的眼睛。
盛昭缇被夹在两人中间,少女手足无措,惶惶地出声:“师父,大哥,这其中定有误会……”
李拾风沉默地伸出手去,把盛昭缇拉向一旁:
别劝了。
——再大的误会,闹出了人命,就不叫误会了。
薄远州跪下去,颤抖着伸出手来,把白雪斋被血污黏连的头发拨向一边。女孩连琴带人都被铁相一枪贯穿,但眼睛换是睁着的:“……潇辞呢?”
薄远州的眼泪啪地一声掉在白雪斋脸上。
这一枪全给白雪斋挡下去了,小潇辞只是受惊过度,昏厥过去了而已。
白雪斋张了张口,半晌才从血里挖出了嗓音:“……你哭什么,你不是……”
盼着我死么?
你昨天跟我吵架,换在嘲我活得长呢。
我……
白雪斋疼得说不出话来,呼吸愈发困难,眼神一点点地涣散开去,模模糊糊道:“……我,远州,我不想死,我……”
我换没有好多,好多,来不及做的事情……
我换没完成白家乐谱的收录,我换没有跟你拜过天地,我换没有看小潇辞长大成人,我换没给父母养老送终……
……对啊,白雪斋恍惚地想,我怎么就死了呢?
我换这么年轻,怎么就这么结束了呢?
但是铁相一枪/刺/向小
潇辞的时候,她根本来不及多想,她……
……她根本没有这么勇敢。
她怕死的,她怕极了。
“……”但白雪斋的气息实在太微弱了,连哭腔都是支离破碎的,“救我,……我不想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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