凰全身气息转瞬退去，手上拿着帕子，慢条斯理擦拭着脸上和手上的血迹，眼尾的那抹冷意能将人吞噬。
“看来我没福气住在这里了。”
等护卫将人搬走后，叶霓凰淡淡开口。
她站在那里，身形笔直修长，如一株青竹。
恰逢阳光打在她身上，逆着光散影，折射着她的轮廓，她的身上，一半阳光，一半黑暗。
半边的黑暗下，绝美的脸颊上冷意如寒冰。
半边阳光的她，如沐浴在灿烂之下的仙女。
许多年以后，空元修依旧会想起这副画面，仍旧会后悔当初的一念之差。
他愣了愣，直到叶霓凰转身，目光平冷地直射过来才回神：“无妨……”
“这些时日已给醉空楼添了不少麻烦，我承诺给空姑娘做三个月的护卫，只怕不能如约执行了。”
话落，她手一挥，将当初醉空楼付好一半酬金拿出放在碎裂的石桌上，包括刚才他给的腰牌。
空元修色变，张嘴想要阻止。
可他转念一想便噤声了。
如今叶霓凰得罪的人都不是善茬儿，花府、千金台，一个朝堂势力，一个江湖门派。
前路后路都被她自己堵死了。
倘若再承穆府的恩情继续枉顾后果护着叶霓凰，只怕醉空楼要遭难。
如今门中每况愈下，经不起大动作的折腾了。
见他这副神色，叶霓凰了然于胸。
但她并不怪空元修，不管从哪方面来说，醉空楼并不欠她的，倒是这一路上她多有叨扰。
且醉空楼也没有必要为了她这么一个不相干的人，去得罪花府和千金台。
千金台虽是赌坊，可却也是江湖势力。
倚仗着旗下的赌坊、青楼，千金台在江湖中拥有最庞大、最完善的情报组织。
只要千金台愿意，一声令下，多的是江湖人士前来取她的项上人头。
“霓凰谨记贵宗这时日的照拂，他日若有机会，必会相报。”
“霓凰还有要事在身，先告辞了。”
她抱了抱拳，没有让空元修难堪，肩膀上挂着小紫，身边跟着小黑，离开了醉空楼分舵。
“哥，出什么事情了？”
梳洗一番后才过来的空洛妃赶过来，见满院子狼藉，却没见到叶霓凰人时，心头咯噔了一下。
虽然那土包子很讨厌，但她不烦，不像那些人，就知道说些废话来讨好她！
空元修杵在原地，心中忐忑，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。
“少主。”
长司长老也匆匆赶来。
空元修抬头看他，问得格外担忧：“长老，修会不会做错了？”
他亲眼看到叶霓凰惊人的身手，如果他舍得豁出去，是不是也能挽救如今的醉空楼？
可是他又不敢赌，醉空楼经不起折腾了。
长司眼底划过一抹黯然，心情也万分复杂。
“少主的顾虑，老夫明白，想来叶姑娘会体谅，她并非一般人。”
“眼下，还是先处理沈阁主之事吧，将事情损害降到最低，也许能让叶姑娘记着一二。”
空元修叹息，最后点头，一前一后离开破败的院子。
空洛妃一脸懵，在原地跺脚：“哥！你还没回答我怎么回事呢？！”
旋即也气鼓鼓地追了上去，待见到沈长卿空荡荡的袖子，满身的血迹时，空洛妃吓得跳远，捂着口鼻震惊道：“这……叶霓凰揍的？”
她是妖怪吗？居然能把一个武神境揍成这样？
空元修眼神犀利，睨了她一眼，这丫头就不会看场合说话吗？
“送小姐出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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