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，怎么可能呢？
在对方讥讽的神色中，柳莺莺身子一惊，噌地一下从床榻上惊醒。
一睁眼，才见吴氏躺在眼前，额上垫着白巾，脸色有些赢弱发白。
这才反应过来，竟是梦！
梦，那样的清晰，那样的真实。
真实到柳莺莺一度呆呆坐在床边，神色怔怔的，久久都缓不过神来。可那抹气息，却强大到令人无法忽视。
是沈琅！
见她看来，那道暗影缓缓转过身来，立在院子中央，负手而立着，定定看着她。
然而下一刻，又暗暗生疑了起来。
今夜怎会有这么多萤火虫？
一时，昨夜醉酒的画面断断续续闪入了脑海，她昨夜好像伴着萤火虫跳起了舞来，好像还跟大树说了话，再然后，还梦到了那姓沈的，还吐了他一身。
不知那些画面是不是真的。
毕竟昨晚真的喝醉了，连怎么回的屋子都记不太清了。
却见柳莺莺讥讽一笑，而后又微微苦笑道：“我的小桃儿还是太天真了，真好，要一直这般天真下去才好啊！”
真若如此，从寒山寺回来后，他便不会没有任何表示。
真若如此，他们第一次时，他便也不会放任作践她至今。
柳莺莺一边喃喃低语着，一边一声不吭的起了身，待将吴氏额前的帕子重新浸湿拧干了，重新垫在吴氏额前，这才揉着发酸的胳膊缓缓踏出了屋子。
此刻屋外一片漆黑静谧。
并非不想向她坦白，她若坦白了母亲怕是更要急得厉害了。
要知道，沈家已经开始在为两个月后的婚事做准备了，她若放出真言，怕是会病得更厉害。
柳莺莺一度微微叹了口气。
一抬眼，便见桃夭欲言又止的看着她。
柳莺莺精疲力竭道：“桃儿想说什么？”
只是，昨夜萤光如星。
然而萤火虫多在远处林间浮动，鲜少飘到院子里头来。
今夜怎会有这么多萤火虫？
正疑惑间，柳莺莺下意识地朝着庭院中走了去，然而不过方才下了一级台阶，便见柳莺莺脚步猛地生生止住脚步，顿在原地。
漆黑的夜色中，有一道暗影立在庭院中央，与夜色融合在了一块，令人轻易察觉不出来。
远处蝉声阵阵。
方一踏出屋子，便见有微亮的光芒闪烁着飘了来，柳莺莺定睛看去，竟是萤火虫。
柳莺莺一愣，再一看去，便又有三四个，七八个微弱的光点陆陆续续飘了来。
萤火星星点点，一闪一闪，透着希望的光芒。
柳莺莺定定看着，漂浮不稳的情绪忽而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。
便见桃夭咬了咬牙道：“姑娘若向大——”
说着，猛地朝着床榻之上的吴氏看了去，立马改口道：“姑娘若如实相告，没准那位会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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