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慧一拍桌子站了起来，嗓门比媒婆还大：“我看今天这事就算了，我们家还有事情要忙，黄姐，要不你先回去吧！”
黄媒婆心道不好，知道是刚刚的话没说对，又连忙想描补两句：“不是，明月妈，我也不是那个意思，这次的没看上没关系，我这还有人呢。还有你家老四不是也该找媳妇儿了么？我这里还有好几个闺女……”
当妈的最不允许别人说自己孩子不好，柳慧对黄媒婆已经没了耐心，自然也不乐意再听她说下去。
她直接赶客：“黄姐，下回再说吧！”
黄媒婆走到哪都是被人笑脸相迎的，还是头一回遭到这种冷脸，一瞬间也甩下脸来了。
等黄媒婆走了后，柳慧心里那股气才散了些，回过头问女儿：“你跟妈说说，嫁人这事你到底咋想的？”
虽然先前明月说过不再嫁人，可柳慧并没有当回事儿，只觉得她那时候才从何家回来，心里还没缓过劲儿来。
现在女儿都已经回家这么久了，也是时候该考虑再嫁这个问题了。
但明月的回答依旧是那一句：“妈，我不想再嫁人了。”
柳慧这下子才真正知道急了，一时有些口不择言：“你这是说的什么胡话？你不嫁人以后我和你爸老了谁来照顾你？难不成你还想赖你大哥二哥一辈子么？”
哪怕明月知道她话里的意思并没有恶意，可听到这种话仍旧是有些难过。
就好像女人只要出了嫁，那就已经是外人了，即便回家也只是暂住，否则就是赖在屋里，就是麻烦家里人。
她好像没有家了。
明月深吸一口气，并没有同样的口出恶言，而是选择了认真解释：“妈，我不会一直赖在家里的。其实我已经想好了，等明年我就去城里。我听大队长说了，等明年上面就会恢复发展个体经济，到时候我就去城里支个摊，专门卖小吃。”
明月还笑了笑，故意哄柳慧开心：“你和爸不是说了么，我做的那些东西味道可好了，就连你们这些嘴巴挑的都这么说，那我的小吃肯定能大卖，妈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？”
其实柳慧刚刚说出那个话就后悔了，可她又拉不下脸来给女儿道歉。
在听得女儿这么说后，柳慧心里反而难受得很，猜测着女儿是不是觉得被嫌弃了？女儿心里是不是埋怨她了？
“明月，妈刚刚不是那个意思，就是你哥哥嫂嫂他们都有自己……”
柳慧刚想要解释，就被明月打断了：“妈，我知道你的意思，我知道你和爸对我的关心，知道哥哥嫂嫂们对我的好，这些都不是假的。只是我以前的人生没办法，我只能被迫接受那些好的坏的。可以后的人生，我想自己去走一走，就是困难一些苦一些，我也是愿意的。”
看着女儿坚毅的眼神，柳慧愣住了，半响说不出话来。
许久过后，她才张了张嘴，说：“你的事情你自己愿意就好，妈也不逼你。你爸那里我也会去跟他说，不嫁人就不嫁人吧，只要你开心就好了。我们啊，就盼着你能好。”
明月露出了明媚的笑来，上前两步抱着柳慧的手臂：“我会好的，我们一家子都要好好的。”
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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